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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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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

第二天, 兩人起的很早,收拾好東西,退房之後就去了派出所。但沒有見到張所長, 聽值班的警察說, 張所長他們一宿沒睡,連夜查辦案件,讓他們晚點過來。

孟晚秋兩人只好離開, 去昨天的國營飯店買了六個大肉包,幾根油條和兩個茶葉蛋, 填飽肚子後,去逛了昨天沒逛成的供銷社。

縣城的供銷社果真不是公社的能比的, 一進去孟晚秋看得眼花繚亂,吃的、喝的、玩的、用的都有,整整齊齊擺著貨架上, 透明的櫥櫃裏。

從頭逛到尾,買了不少東西,大部分都是給家裏人買的。

首先是家裏女人們喜歡的, 香皂、筷籠、牙粉,毛線什麽的, 這種牙粉是一包一包白色包裝的,上面還印著大紅牡丹花的圖案。

孟晚秋用過幾次, 是孟逢冬回家的時候買的,用的時候冰冰涼涼的, 很舒服。

有孟晚秋在, 自然少不了吃的, 什麽江米條、桃酥、果丹皮什麽的一樣都給買了一包,因為孟晚秋好奇玻璃瓶裝的汽水, 裴行之毫不猶豫給她拿了兩瓶,一瓶橙子味,一瓶葡萄味的。

同時,裴行之還拿了兩瓶水果罐頭,讓旁邊小孩看得羨慕不已,立馬跟他媽媽喊著要。水果罐頭可不是便宜貨,讓來供銷社只想買點調味料的年輕媽媽可承擔不起。

拒絕之後,小孩當場哭鬧了起來,年輕媽媽大概覺得沒臉,直接把人拖了出去,周圍人就當看了個樂呵,還起哄讓年輕媽媽給她家孩子買。

孟晚秋跟裴行之對視一眼,笑了笑,不管這個小插曲,繼續往下逛。

最後還不忘買了幾節手電筒的專用電池,身上的錢花了一大半,才意猶未盡的停手。

之後,兩人去了縣裏的高中,準備去看看正在上學的孟逢冬。

孟逢冬今年十六歲,今年下半年考到了縣裏的高中,每周才回一次家,既然來了縣城,孟晚秋當然要去看看弟弟。

到了學校門口,學生們已經開始上課了,學校裏面空蕩蕩的,正值九月中旬,早上氣溫有點涼,校門口的大爺搬著一張躺椅子在外面,躺在上面舒舒服服曬太陽。

裴行之跟孟晚秋走過去,敲敲旁邊的鐵門,弄出動靜叫醒了大爺。

大爺睜開滿是皺紋的眼睛,朝兩人看過來,皺了皺眉頭,“你們是誰啊?來學校有什麽事?”

裴行之:“大爺,我們是學生家長,好不容易來一次縣城,來看看孩子。”

大爺繼續蹙眉,眉心擠出一個‘川’字,“你兩個這麽點大,能生出高中生?”

裴行之忍不住扶額,這位大爺的腦回路為何這般清奇。

孟晚秋也被大爺的話弄得無奈,直接挑明,“大爺我們來看我弟弟,他叫孟逢冬,在高一3班。”

大爺聽完嘿嘿一笑,“能說清楚學生具體信息就好,你們也別怪我多疑,這幾年不知道多少老師被迫害,咱們縣城的學校能開起來不容易,為了防止那些紅袖套來找麻煩,對於人員進出的管控還是非常嚴格的。”

聽大爺說完,孟晚秋理解的點點頭,而裴行之則有些臉色凝重,想到了去世的祖父母。

“行吧,你們進來吧,學生們還在上課,你們小聲一點不要打擾到老師上課。”

孟晚秋:“知道了,謝謝大爺。”

說完,拉著裴行之進去。

“你怎麽了?”

等四周沒人了,孟晚秋擡頭問裴行之,剛才那個門衛大爺一說完,她就感覺到裴行之有些不對勁,眼裏隱隱帶著悲傷。

裴行之一怔,看著孟晚秋眼底的關心,沈重漸漸被柔軟取代,他摸摸孟晚秋的頭,“沒什麽,就是想起我祖父母了,很久沒回去給他們掃墓了。”

孟晚秋這才想起裴行之的家庭情況,他自從下鄉後,好像一直沒回去過,她聽爹娘說過,裴行之的爺爺奶奶已經去世,父親目前下落不明。

只是,唯獨沒提過他的母親。

孟晚秋握住裴行之的手,“以後我陪你回去,給兩位老人掃墓。”

孟晚秋對於裴行之妻子的身份接受得很好,作為孫媳婦,她當然有責任陪著裴行之回去。

裴行之沒再說話,只是默默握緊了孟晚秋的手。

高一的教室就在一樓,走了一會兒,就找到了孟逢冬的教室。

“好了,接下來我們看看這道幾何題,一個圓柱裏面裝著一個等高的圓錐……”

戴著眼鏡頭發花白的老師站在講臺上,一邊講一邊在黑板上書寫,如雪白的粉末飄飄灑灑落在第一排,孟逢冬一邊吹走本子上的粉筆灰,一邊歪著腦袋看黑板。

忽的,餘光瞟見教室外的某道人影,先是一楞,隨即驚喜地站起來,凳子在地上摩擦,響起了‘擦’地一聲。

一時間,認真聽課的,昏昏欲睡的,走神摸魚的,一齊向孟逢冬看來。

“孟逢冬——”

一根粉筆頭砸來,正中眉心,留下一個顯眼的白色印記。

“噗,哈哈哈哈——”

孟逢冬揉揉眉心,顧不上老師的憤怒,驚喜地指著門外:“老師,我姐姐來找我了!”

此時,剛走到門口的孟晚秋,正準備敲門,就看見班裏的所有人朝她看來。

孟晚秋楞了一下,然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,“老師好,我是孟逢冬的姐姐,來找他。”

老師推了一下眼鏡,瞅了一眼滿眼請求的孟逢冬,清了一下嗓子,“行了,去吧,早點回來。”

說完,朝孟晚秋頷首示意。

孟晚秋連忙稍側過身子,半鞠躬回禮。

老師的目光柔和下來,孟逢冬這小子平時咋咋呼呼地,但是腦袋聰明,性子也不錯,沒想到他的家人也那麽懂禮。

孟逢冬在同學們羨慕的目光註視下,咧著嘴,露出八顆大白牙,像一陣風一樣飛快出去。

拉著孟晚秋到教室邊的拐角處,孟逢冬對孟晚秋說:“姐,你怎麽來了,是專門來看我的嗎?哎呀,過幾天我就回去了,專門跑一趟幹嘛?吃飯了沒有?我帶你去下館子——”

看到旁邊突然出現的裴行之,孟逢冬的話啞在了嗓子裏。

過了一會兒,在破聲喊道:“你怎麽也在這裏?”

裴行之挑眉,對於孟逢冬的姐控的屬性早已習慣,這樣無視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孟逢冬和董含韻兩人就是他在孟家的階級敵人。

有外人時,兩人一致對外,沒有外人時,一致對付他。

孟晚秋敲了孟逢冬的腦門,順便把他眉心的粉筆印記擦掉,“怎麽說話的?叫姐夫。”

孟晚秋平時很寵孟逢冬,但一點也不妨礙她對孟逢冬嚴格要求。規矩禮數什麽的,都是需要牢牢記在心裏,表現在行動上。

孟逢冬揉揉腦門,他姐的力道可不輕,瞪著裴行之忿忿地喊了一聲:“姐夫你也在啊。”

見孟晚秋給他報了仇,裴行之勾唇,不顧孟逢冬噴火的眼神,攬住孟晚秋的肩膀,將人拉在身前,“小冬學習怎麽樣?有難度嗎?”

孟晚秋沒察覺到兩人之間暗流湧動,跟著裴行之一起問孟逢冬:“對啊,小冬你怎麽坐講臺邊啊,我看下面還有位置啊?”

孟逢冬臉色一僵。

裴行之嘴角繼續上揚,上過學的他,自然知道班級裏有些特殊的位置,例如垃圾桶邊,最後一排,以及孟逢冬現在坐的位置。

孟逢冬眼神飄忽,見可愛的傻姐姐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,明顯在等他的回答。而她後面,這個討厭的裴行之,滿眼都是戲謔,似乎在等他如何狡辯。

可惡,落入下風了。

孟逢冬瞇起眼睛,不讓孟晚秋看出他眼裏的心虛,擠出一個略微僵硬的笑,“坐後面我看不清黑板,老師就把我調到前面來了。”

不過孟逢冬這拙劣的演技,怎麽瞞得過敏銳的孟晚秋,她想繼續問,卻被腰間的動靜阻止。

“那就好,我們吃過飯了,喏,這是給你買的。”

孟晚秋面不改色地把給孟逢冬的買的東西給他,“這是襪子,不要讓我看見你再把一個星期的臭襪子帶回家洗,還有一雙運動鞋,我看城裏的孩子都有,給你也買了一雙,還有筆和墨水,省著點用啊,很貴的。水果糖也給你抓一把,帶回去你自己吃,給你同學都行。”

孟逢冬把水果糖塞到褲兜裏,嘴硬道:“我才不給他們呢。”

孟晚秋拍了孟逢冬的肩膀,隨後摸摸他的腦袋,放柔了語氣,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不能這樣,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小家子氣,跟同學們好好相處,認真學習,聽老師的話……”

孟逢冬不敢再造次,整個人就像被順完毛的大貓一樣,渾身都散發著乖巧的氣息。

裴行之看著跟孟逢冬諄諄教導的孟晚秋,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,不禁開始想如果他們有了孩子,孟晚秋會不會也這麽對待他們。

腦海裏不僅浮現出一副溫馨的畫面,在首都的房子裏,孟晚秋坐在沙發上低頭給小女孩梳頭發,小女孩跟她很像,兩頰的嬰兒肥粉嘟嘟,一邊梳一邊叮囑小女孩上學的註意事項,讓她不要跟人打架。

而他來到二樓一間童趣的房間,抱起還在搖籃裏睡覺的小男孩,男孩還在吃奶,長得像他,是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兒子。

光是想想,裴行之心都快軟化掉了。

不過,裴行之搖搖頭,看向跟孟逢冬告別的孟晚秋,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帶她回去,他想讓孟晚秋看看他成長的地方。

現在他能力有限,不想讓他們孩子受苦,等條件再好一點,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說吧。

裴行之不擔心孟晚秋,因為孟晚秋已經不止一次跟他表示她喜歡小孩子,想要跟他生孩子,且越多越好。

裴行之不反對生孩子,但是反對多生。當然他沒有明著跟她唱反調,擔心孟晚秋起了逆反心,偷偷搞小動作。

孟晚秋思想是存在多子多孫就是福的概念,她生活的圈子,無論是清河村,還是孟母孟父都生了幾個孩子,潛意識認為這樣才是習以為常。但是裴行之不會慣著她,以後會糾正她的想法。

因著孟逢冬還在上課,夫妻倆並沒有與孟逢冬多言,囑咐了幾句話後,就讓他趕緊回了教室。

二更

兩人出了學校,路過大門時,大爺還咪著眼睛曬太陽,孟晚秋在他旁邊悄悄放了幾顆水果糖,對看過來的裴行之抿嘴一笑。

“剛才,你怎麽不讓我繼續問小冬啊”

兩人並肩走在路上,裴行之人高腿長,配合孟晚秋的步伐放慢腳步,聽見她的話,眼裏閃過一絲笑意,張嘴說道:“他坐的那個位置可不一般,能坐那裏的都不是普通人。”

孟晚秋側頭看過去,註意到裴行之翹起的眼尾,咬住下唇,覺得裴行之這話裏有話啊。

孟晚秋挑了挑眉,反問:“真的?那你為什麽要笑?”

裴行之詫異,下意識摸摸嘴角,“我笑了嗎?”他可怎麽不知道。

在一個路口時,孟晚秋陡然停下腳步轉過去,裴行之跟著轉過來,兩人由並肩變成面對面,四目對視,裴行之看到了孟晚秋眼裏的笑意,還有一絲狡黠,耳根突然開始發燙。

相處了那麽久,裴行之知道了孟晚秋很多小習慣,每次孟晚秋露出這個眼神,說明她接下來要對他幹壞事了,每次他都被她弄得面紅耳赤。

可盡管發現孟晚秋幹壞事前的這些小動作,裴行之有足夠的時間阻止和躲避,他卻一次也沒幹過,心裏甚至還暗搓搓地期待。

果然,孟晚秋巡視了一下四周,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,伸手揪住裴行之的衣領,用力將人拖到巷子裏,推到在墻上。

兩人的身體緊貼,呼吸頻率加快,鼻尖溫熱的氣息交織,孟晚秋踮起腳尖,手從裴行之抿著的嘴角慢慢向上滑動,一邊移動一邊輕聲道:“你嘴巴是沒笑,但是——”

纖細白嫩如柔荑的手指停留在裴行之泛紅的眼尾,“你這裏笑了。”

孟晚秋聲音輕柔中又帶著一□□惑,裴行之心臟撲通撲通直跳,可是他放在她腰間的手始終不敢收攏。

他努力壓制的欲、望,腦中那根線緊緊繃著,已經到了臨界值,如果不克制的話,後果不堪設想。

看到裴行之仿佛要吃了她的眼神,孟晚秋挑眉,不僅不害怕,反而挑釁一笑,揪著裴行之的衣角,重重吻了上去。

昨天他欺負了她一晚上,怎麽也得討回點利息。

孟晚秋知道裴行之的顧忌,始終拿出七分的心神註意周圍的環境,剩下那三分抵擋不了孟晚秋的攻勢,這讓她更加肆無忌憚,占據了這場鬥爭中的上風。

裴行之確實如孟晚秋所想,因為擔心周圍有人出現,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而不敢反抗孟晚秋,讓他只能任由孟晚秋欺負。

可是心中的火氣讓他嗓子發幹發燥,為了緩解這種折磨,他只能拼命吸取對方嘴裏的涎液,吸得孟晚秋舌根發疼,勉強找回了一點面子。

一朵蓬松潔白的雲朵飄到這方空間上空,遮擋了越來越熱的太陽,卻沒阻擋住這方空間燥熱的氣息,害得枝頭的麻雀也熱得躲進了草從裏,嘰嘰喳喳斥責著這對肆無忌憚的小夫妻。

時間一點一點過去,等到風起,吹走了這朵蓬松潔白的雲朵,太陽的光芒照在這方空間上,麻雀重新回到了枝頭,抖了抖翅膀,看著離去的兩道身影,仰頭唱起了悅耳的歌聲。

歌詞大意是,太陽的溫度才是最舒服的,剛才那一陣子,簡直要把它熱化了。

不過旁邊的樹阿姨可不讚同小麻雀的話,跟著風兒一起嘩啦嘩啦地伴奏,嘲笑小麻雀太小,什麽都不懂。

小麻雀嘰嘰喳喳地追問,讓樹阿姨趕緊告訴它答案。

樹阿姨意味深長地笑道:等明年春天的時候,你就懂了。

情熱這種東西,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它的美好。

派出所門口,孟晚秋跟裴行之中間隔了一米,不交流也不對視,這讓為兩人操碎了心的小吳警官擔心不已。

連忙把裴行之喊道一旁去問了話。

而孟晚秋則被忙完事情的張所長叫到了辦公室。

孟晚秋好奇案件的進展,就直接問了出來。

張所長搖頭:“因為案件牽扯較大,在徹底偵破之前處於保密階段,所以不好意思小孟,張叔不能告訴。”

孟晚秋點頭,“張叔您客氣了,我就是想知道那兩個壞蛋的下場,既然不方便就算了。”

如果是在古代,這倆混蛋如果無權無勢的話,肯定會被官府問斬,如果有權勢的話,那就不敢保證了。

“這個你放心,那兩人的罪行已經證據確鑿,法律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,保證會給受害人一個交代。”張叔站起來,義正言辭地跟孟晚秋保證。

孟晚秋笑了笑,其實她想的是,給受害人最好的交代就是讓對方親自報仇。她信奉的向來是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,以怨報怨。

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她的時代,她信念的那些規則在這裏已經不受用了,但是孟晚秋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,親手報仇再能化解仇恨。

張所長給孟晚秋到了一杯水,“小孟啊,這次叫你過來,是有一件好事告訴你,你抓到的這兩個人,是案件中關鍵人物,對我們偵破案件提供了很大幫助。”說著,張所長走到辦公桌前,拉開下面的抽屜,取出來一個信封。

“這個是給你的獎勵,數目不多但也是我們故城派出所的一點小心意,你可千萬要接下。”

張所長把信封遞到孟晚秋的眼前。

“不不不,張叔,這是我自願的,怎麽能收您的錢呢?不行,我不能要,您收回去吧。”

孟晚秋連忙後退幾步,擺手拒絕。

“唉,你是自願的,但確確實實幫助了我們,這筆獎金一直都在,並不是單獨為你準備的。”張所長打下孟晚秋的手,不容她拒絕。

“就算不是你,是別人,我們依然會給出這筆獎金,所以小孟你不要有負擔,安心收下就是。”

孟晚秋在張所長面前不敢使出實力,怕對方察覺到不對的地方,只能讓張所長把信封塞進了她的衣服口袋裏。

看起來有點好笑,因為孟晚秋的衣兜只有拳頭大小,就是個擺飾,而裝獎金的信封有成年人巴掌大,尺寸不符擠在裏面,讓人瞧見覺得好笑。

“張叔,真的不用了——”

“打住,我不聽拒絕的話。”張所長擡手,做了個禁止的手勢,讓孟晚秋剩下的話重新咽回肚子裏。

見孟晚秋不再說完,張所長笑著慢悠悠喝了一口茶,“行了,沒你事了,出去吧。”

小丫頭片子,跟他鬥,還太嫩了。

孟晚秋:……

眼看張所長開始趕人,孟晚秋無奈只能關門出去,腦子裏再想怎麽處理這筆獎金。

忽地,孟晚秋靈機一動,想到一個好主意,立馬掉頭推開辦公室的門:

“張叔,這錢我還是不能收,你幫我捐了吧!”

“噗——”

突然推開的門,把張所長嚇得一機靈,連忙把桌子上的紙張挪開,用袖子把茶漬擦幹,看了一眼風風火火的孟晚秋,哭笑不得地說道:“小孟啊,你讓我說你什麽好?”

孟晚秋看著桌上的狼藉,揣揣地站在門口,訥訥道:“不好意思張叔,我真的不能收,如果真要給的話,那您幫我捐掉吧,福利院、學校啊什麽都行。”

緩了一會兒,張所長扯下帽子,抓了抓頭發,表情有些為難,“你想好了,這筆獎金雖然不多,但是也絕對不算少,捐掉後可就真沒有了。”

孟晚秋堅定地點頭,把信封放回張所長桌上,這筆錢本來就不是她的,捐掉也沒什麽可惜的。

張所長捏著信封的一角,端詳了一陣,後嘆了一口氣,笑道:“行吧,小孟好樣的,張叔對你越來越刮目相待了,錢我幫你捐掉,不過張叔有單獨的東西想獎勵你。”

說完,張叔從衣服內襯的口袋裏,取出一張三指寬的紙張,跟糧票差不多大。

“喏,這是別人送給張叔的工業券,我用不著,今天就當是張叔給你的獎勵。”

孟晚秋又想要擺手拒絕,剛要開口,就被張所長打斷,“長輩賜,不可辭。張叔喜歡你才獎勵你的,今天都拒絕張叔那麽多次,再說就不禮貌了。”

孟晚秋很是為難,“張叔,這票用不著你可以先留著……”

哐哐——

“所長,會議馬上開始了。”

孟晚秋還沒說完,門口就有人敲門,叫張所長去開會。

張所長立馬站起來,戴好帽子整理了一下制服,對孟晚秋說:“小孟啊,不好意思張叔接下來還有事,就不招待你,趕緊回去吧。”

邊說邊拉開門,出去了半個身子,又忽的掉頭繼續說:“下次來縣城,記得來找張叔啊,張叔請你吃飯。”

說完,嘭地一下關上了門。

孟晚秋忍不住扶額,主人都離開了,她自然也不好待在這裏,也開門出去。

握著手裏的工業券,知道這就是孟父一直琢磨想要的東西,他一直想給家裏人買一輛自行車,方便出門。

如果孟父聯系以前的戰友的話,相信孟家早就買到自行車了,只是孟父的性格不可能讓他做出這種事情。

不過孟父每個月都把自己的津貼寄給困難戰友,孟家人都很支持他,作為兒女,孟晚秋為這樣的父親感到驕傲。

所以,她也想幫孟父滿足心願,幫他心心念念的自行車買回家。孟晚秋接受了張所長的心意,不過也不是白要的,下次來縣城,帶點她打的野味給張所長,城裏應該挺少見的。

來到一樓,孟晚秋看見裴行之跟那位小吳警官坐在一起聊天,而旁邊坐著江秀秀和一個陌生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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